李山刚从地里忙活完,肩膀上还搭着汗湿的毛巾,远远就看见家里的大黄狗颠颠地跑过来。可没等他笑出声,大黄狗就死死咬住了他的裤腿,任凭他怎么拉都不肯松口。
李山性子憨直,平时就知道埋头干活,家里的事从不多问。他哥李海娶了媳妇王兰后,家里的活儿几乎都压在他身上。王兰为人尖酸,总看他不顺眼,变着法子想把他撵出去,只是李山从没往心里去。唯独这条大黄狗,跟他最亲,李山宁可自己少吃一口,也得让狗吃饱。
“你这是咋了?”李山蹲下身摸了摸狗脑袋,只见大黄狗眼里竟噙着泪,还是咬着他不放。“谁欺负你了?”狗摇了摇头。“想出去溜达?”还是摇头。“那咱回家吃饭啊,我都饿坏了。”李山刚要起身,就听大黄狗忽然开口:“李山,你听我说!”
展开剩余67%李山吓了一跳,手里的锄头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大黄狗急声道:“你嫂子包了饺子,特意给你留了白面的,里面下了砒霜,要毒死你!”李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,忙问:“那咋办?”大黄狗说:“你别吃白面的,只吃荞面的就行。”
进了屋,王兰果然一反常态,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面饺子迎上来:“弟弟整天累坏了,快吃这白面饺子补补!”刚要递过来,大黄狗突然在李山脚上狠狠咬了一口。李山立刻说:“嫂子,今儿不想吃白面的,想吃荞面饺子。”说着自己端过荞面饺子吃起来,大黄狗在一旁看着,等他吃完才肯吃饭。
王兰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。第二天她把毒药拌进了荞面饺子里。傍晚李山回家,大黄狗又把这事告诉了他,让他只吃白面饺子。等王兰端来荞面饺子时,李山说:“嫂子,中午吃了荞面的,肚子有点不舒服,今儿换白面的吧。”王兰的毒计又落了空。
接连两次没成,王兰又气又急,干脆对李山说:“家里人多不好照应,咱分家吧。”李山没多想就答应了。王兰心里盘算着啥都不给,嘴上却问:“你想要啥?”李山挠挠头:“我要大黄狗行不?”王兰爽快答应。“我还想要头牛。”李山又说。王兰犹豫了一下,心想牛向来是李山放,自家要用再借来就是,也应了。李山看着家里不多的粮食,想着哥家还有孩子,便说:“别的啥都不要了。”王兰乐坏了,赶紧让他搬出去。
李山自己在村边搭了间小茅屋,带着老牛和大黄狗住了进去。日子过得简单,心里却踏实。可没过多久,大黄狗突然趴在地上起不来了,它对李山说:“我跟你说人话,折了阳寿,快不行了。你把老牛伺候好,好好过日子,日子会好起来的。把我埋在北山黄泥岗的大石头旁,八月十五记得来给我烧点纸。你嫂子心肠坏,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说完,大黄狗就断了气。李山抱着狗哭了半天,按它的话把它埋在了黄泥岗。
打那以后,李山常去狗坟看看。不知过了多久,坟头竟长出棵芭蕉树,李山天天来浇水施肥,树长得飞快,两个多月就长到一丈多高。
转眼到了八月十五,李山做了满满五方盘点心菜肴,端到狗坟前祭拜。他摆好祭品,跪在坟前哭了半天,又烧了纸钱,把祭品倒在石头旁,方盘搁在一边。正伤心时,忽然听见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抬头一看,芭蕉树上竟掉下来五方盘银子!李山对着狗坟磕了几个头,端着银子往家走,恰巧被王兰撞见。
王兰打听清楚来龙去脉,也赶紧回家备了祭品,跑到狗坟前装模作样地哭。她干嚎着没眼泪,一会儿瞅坟一会儿看树,急得直跺脚。折腾半天总算挤出几滴泪,刚掉在地上,树上就有东西往下掉。“乒乒乓乓”一阵响,王兰乐坏了,凑近一看,哪是什么银子,竟是满满几盘狗粪!她瞪着狗粪,一口气没上来,活活气死在芭蕉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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